雷刹见他如此,知晓再与姜决说这些大义大情,激不起他心中一丝的涟漪,道:“大王有仇不报,倒是令我报料不及。”
姜决笑眯眯地坐回去,喘着气道:“副帅不必激我。”他看着自己枯瘦的手,“孤也不想知道雷副帅此行为何?孤有心无力,帮不上半点的忙。”
“大王不想亲看一眼幕后凶手?”雷刹再问。
姜决确实是疯了,他自知自己死期已近,也不管真凶,不管阴谋,不管身后洪水涛天,反倒盼着这天下越乱越好,好为自己陪葬。
“人生一世,几多风雨几多晴,于我已是黄昏日落。”姜决叹气,“都道人一走茶就凉,孤的这盏茶,已经冰寒彻骨。”
雷刹摊开手掌,小玉瓶在他掌中秀珍可爱,他道:“卑职有一药,能延寿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落,四千三百八十个时辰,其间不知有多少人生,多少人死,多少事伊始,多少事终结。一年之时,对于大王来说,可还够用。”
殿中忽然变得死寂,连轻浅的风声都凝固成块,姜决静立在那,散漫与嘲讽一点一点从他干瘦的脸上退去,幽暗的目光一点一点变亮,他看着雷刹掌中丸药,像一头荒原上饥饿的孤狼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一刻也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