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的药物不断倒出在湿热的纱布上化开,一次次沉默地为裴妍涂抹着,直到将裴妍的双手涂满,包扎起来,才终于低声问:
“你和老曹……曾有过一段儿?”
裴妍垂眼看着双手被他层层裹起,蹙额似在估量如何作答,可牢中昏黄的灯火在她眼中闪烁几瞬,却是结成她口中再度的叹:
“算是罢。”
随即她凉凉一声苦笑,缓慢道:“你可记得……我刚进刑部大牢的时候,你曾问我当年到底为何会嫁给姜汐?那时我只反问你当年又为何要参科做官,你没答话,可是真明白我那是何意么?”
裴钧为她卷起袖子,继续给她上药,目色映着她手臂上的大小鞭痕,眉心一抖,默然听她继续说:
“实则嫁人于女子,或参科于男子,不过都是年纪到了便当去做的事,本源没什么不同,又几时真由人选过?至于嫁给谁,或做什么官,就更是命说了算。当中或然也有希图改命的,也有希图跃上枝头、攀高接贵的,可最后选错了人、入错了位,结果不都是一样么……”
她苍白的脸映在摇曳烛光下,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阖动着,语气不痛不痒,就像在说着别家的事情:
“十年前你在娘灵堂前叫我滚出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