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一承受着在场每一个官员的注目,与他们不解或不善的眼神一一相撞,至始至终没有退却过一次。
从这一刻起,姜越才终于真正地意识到,这朝野之中何谓野心,又何谓百般不倚、自力谋存。
霎时间,金屏之后的裴钧举目望向他来,他不及闪避目光,便已和此时这锋芒耀目的人双目相接了。
心神动荡中,他只见裴钧遥遥向他正色颔首,低垂目光,可当那目光再度直视他时,曾经的戏谑、黯然、猜忌和随意已都不再有——
有的仅仅是正视的淡然。
便是这时叫姜越明白,眼前这个人,应是再不可能与他同席而坐了。
……
“姜越……”
“姜越!”
一个响指忽而打响在姜越眼前,叫姜越霎时回神。
眼前陡然放大了一张裴钧的脸,唬得他一愣,忙退一步,才终于定下心。
此时庭中月色渐起,裴钧已在王府之中待了半日。除却假作公事在外院指使过一番礼部官吏清算用度,他也在入夜时随姜越与王府中的幕僚吃过一顿便饭,相商了后续计策,眼下可说是暂且无事了,便正跟在姜越身后徐徐再走回了白日上药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