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吞了泪,自知此时再是家丑也得开口,这才泣道:“……裴大人怕也知道,云霏他自小是被母亲打骂弃养的,可您大约不知道,他心中那疙瘩……是几十年都没解开过。从前未发迹时……他便因此有个羞煞人的癖好,就、就是逢了官中事多、心神难平的时候,他便爱……便爱虐弄老妇来撒气。”
“……撒气?”裴钧眉头皱起,听言已觉十分不妙,“从前他爱招老妓伺候,每每还弄得人下不来床、不好收场……我只当是他好这一口,有人同他愿打愿挨也就不去管了。后来他不也不招了么?说是寻不到乐意接活儿的人了,这又闹的是哪一出?”
“哎!这便是前年那事儿了!”沈氏哭叹一声,连连擦泪,“我那时几次三番地劝云霏呀,说裴大人作福,都把你保回京城来做官了,你可得惜着呀!这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也是时候戒一戒了,往后坐了刑部的位置,那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后背呀,可再不能这么胡来了!云霏自然很听我的,说那就招最后一回,往后再也不胡来了。可谁知那次后没过几日,被招的老妓家中便来了人哭冤,说是那老妓被云霏给作弄死了,她家里要告咱们草菅人命……”
裴钧心下一冷,问:“这老妓是真死了,还是托人讹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