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可就别要了,我爹临着致仕怕是走也走不安生,那我也没脸再活着……呜,我的枫儿啊,将将才几月大的孩子,可不是要没了爹又没娘,往后还怎么活啊……呜……”
沈氏一个哀哭,话到此止了,泪声却陡大,此时所诉不过是短短一席话,可听在裴钧这谙熟刑律之人的耳中,她这一句句,却尽是一出出该当重刑的罪状——
且不论老妓身死究竟是不是崔宇所致,崔宇身为刑部尚书,却竟敢花钱平冤、消灭命案,无疑已是知法、执法者枉法,罪加一等;沈尚书因爱女心切,花钱出力助崔宇脱罪,这自然又是朝臣包庇、徇私回护,落判便是流罪论处;崔宇教使死者亲属立契定约、不得控告,更是威逼。若再加上大理寺强加的通奸、仇杀二罪,已足可够崔宇被砍上两次头了,沈尚书也绝对难辞其咎。
而崔宇之妻沈氏眼下所想,却竟然还是他崔家、沈家的面子!
裴钧听完只觉脑仁抽疼,立在平地都一个目眩,眼下几觉是连日来的疲累、心慌终于寻到了破口,一经倾泻便猛地炸了开来,直炸得他心下突撞,连句话都难以说出了。
——何以在蔡飏入狱、裴妍待审的节骨眼儿上,崔宇这貌似早已平息的旧案突然就被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