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上御阶时差些跌倒,可总算也知道了自己扶住旁边的檀木架,最终是忐忑坐在了高台上的大金椅里,按捺着颤抖的喉音,学着裴钧平日教他的话,说了句:
“众卿平身。”
那日下朝后的姜湛撒了好大一通脾气,在御书房里一边咳嗽一边大骂他:“你害我!你就是想我在百官前出丑!你和他们没什么不一样!”又在他的好言规劝中砸了他一身笔墨纸砚,将他身上都砸出几块儿青来,最终还是太医来了又走了,给姜湛上了针砭,姜湛也累了,他这才哄好了姜湛,看他在榻上安睡了,这一场大战才算个止。
后来他便开始强拉着姜湛去讲武堂听课、去世宗阁议事,上朝就更是家常便饭了,而姜湛的怒气虽也再有过,却又渐随着年岁增长,而日复一日在龙袍下平静了,最终,也慢慢和他那些挂在宗祠里的先皇先祖一样,在雕梁画栋的恢弘宫殿间,变成了一个沉浮在权势漩涡中,再不动声色的皇帝。
而再往后的三年,五年,十年……当裴钧以为他已将这昔日惊惶的少年塑成了一樽不偏不倒的天子玉像、终于也可以放手为其归置左右权势、扫明天下的时候,一切却因他手中经年累积的种种权势萌发了姜湛对他的猜疑,如此便开始徐徐脱离了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