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阔少爷,往后握去铁环的指头上能裹来柔软的鹿皮手套,深冬出游也一身锦帽貂裘,叫他再也不感到冷,只是每至冬日,已不再有从前玩雪的伴儿了。
京城人对异乡客永远是苛刻的。他们会认可家世、认可功勋、认可学问与见地,却唯独不会轻易认可身籍。在京城人眼里,裴家是从战场上割人耳朵、淘金而归的暴发户,是拼着性命蛮干投机的野路子,就连街坊的孩子们都可编了打油诗笑裴钧土,被裴钧见一个打一个,打到后来虽只敢远远站在街角里,却依旧对裴钧投去蔑视与嫉羡微妙共存的不平目光,还满含隐隐期待,似乎期待着裴家能赶紧栽上个大跟头,以慰他们介怀长久的命运不公。
在这样的目光里,裴钧每日跟随父亲晨练、习拳,在家中林立两侧的各色刀兵间学身势、身法,和所有那般大的孩子一样渐渐长硬了身骨、熬实了心肠,成了个英眉带笑的少年郎。十四岁那年,他禀了父亲,参了武举,考过马步、长弓只等扬名于策试,一心想要像父亲一样做个名震天下的护国将军,如此叫裴家得以满门忠烈,往后就再不受那些个小人的鸟气了。
当年这想用子子辈辈去全一个名位的心愿,如今看来确然是一个负气到可笑的念头,可当年的裴钧甚至还没等考过策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