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拔尖的委培班。每一天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光鲜,越来越像一只天鹅,她甚至开始习惯别人的赞美,习惯别人看着她的混合了羡慕和小嫉妒的目光。这种变化给她换了皮,换了血,换了肉。然而,每次她来到这里,走入墓园,骨髓里的无边黑暗就蔓延而出,把她淹没。无论外壳多么鲜亮多么坚硬,无论她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或索性假装淡忘一切,来到这儿全都无用,被一锤击得粉碎,露出内里那最最不堪的东西来。
她还偏偏没法不来。临近清明她晚上就开始做乱梦,她想怎么姐姐的魂这么些年还没有去投胎,到了这个点就要闹腾,非得上了坟拜过了才得安宁。更想深一层,文秀娟也明白,兴许是自己的心理问题。有这心理问题也再正常不过,自己总要付出代价。
进了墓园,照在身上的阳光就没了暖意,手脚冰冷。晴空无云、低着头的时候,却又觉得有黑云压顶。文秀娟做了几个深呼吸,辨认着墓穴编号,急步前行,来到文秀琳的墓碑前。短短几年,碑上的相片,已经像隔了一个世纪。文秀娟不敢多看,那相片上的眼睛,不管相隔多少久远的时光,都能直勾勾看进她的心里。
放上供品,点了香,三鞠躬,把香插在土里,文秀娟转身就走。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