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陇西不吭声,目光落在杯中缓缓沉浮的茶叶上,凝神瞧着。茶叶挣扎在水中,用微末的力量摆脱禁锢,于是沉沉浮浮,无限辗转着,没个安稳落处。
他放下茶盏,伸手将茶叶一针针拈出来,放在桌上。
月世德看着他,琢磨不透他的态度,又自持身份,轻叱了声,“陇西?”
月陇西回过神,缓缓抬眼看他,眸底是变幻莫测的风云。
一瞬收敛,他笑了,“陛下还命我们在一月内选拔出适合进入国学府的栋梁之才不是吗?崇文的遗作要如何修复,也须得看我们怎么去选这些人。长老莫急,这世上有多少事是急来的,陛下究竟何意还有待定论。改写先贤著作几个字罪名太大,若是会错了陛下的意思,那我们月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的声音沉,捎带着些慵懒的邪气,加之方才那一瞬稍纵即逝的眼神,让月世德想到了那个人。
幼时的阴影挥之不去,想到那人时总免不了一时冷颤,无声中,月世德的汗毛倒立起来,沉默了。
小厮进来添茶,见两人不说话,自觉气氛诡异,添完茶正要退下,月世德将他喊住,“我今日在书斋里买的那些书呢?”
“回长老,都给您放在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