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酒席间的气氛便低迷下去,卫国公与陈国公都不言语,最后,还是郑国公低声道:“圣上还在,皇后也在,说这样的话,可是太不应该了。咱们几个听听也就罢了,若叫皇太子殿下与秦王、晋王两位殿下知道父亲疑心他们,心里该有多难过?”
皇帝道:“朕只是怕,将来……”
卫国公劝住了他,道:“那毕竟也只是将来。”
皇帝闷头饮了口酒,半晌,方才道:“历来派遣亲王外戍,是为镇守一方,初代时倒还太平,但再过几代,地方藩王与长安天子的血缘远了,兵祸也就来了。皇后之前也曾同朕提过,想废黜亲王之官的旧例,荣养在长安,受封地供养,却不许接触军权……”
“这怎么行?”郑国公当即便道:“皇太子既立,便该将诸皇子送往地方,这是几朝沿袭的规制,不可轻改!”
他郑重道:“皇太子与秦王、晋王亲厚,圣上又春秋鼎盛,无易储之心,所以朝臣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可后世子孙呢?皇后诞育太子,宫嫔诞育庶子,一旦诸王荣养京中,安知不会觊觎大位,有所谋划?在内有生母策应,在外有外家景从,诸皇子为了夺位,必然各使手段,拉拢朝臣,朝局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