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后,旁边躺着的李保德不到一刻钟就鼾声如雷,白氏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心中总想着西院那个刚进门的侯门小姐。
这么些日子了,白氏虽一直耳里听着口里说着侯门两个字,知道那是贵门,高不可攀,但到底怎样个高不可攀怎样个金贵却没有具体概念。
若不是有了个意外,她们这等人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那样的人家的。
有句话可是说得死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话很不假。
系着红绸绳,一抬抬流水似的嫁妆,当打开了给众人看的时候,白氏眼珠子都不会动,移不开了,只睁得大大的。
她从未见过那么多宝贝。
玉器花瓶,各种摆件儿,各色首饰,红色翡翠绿的玛瑙白的珍珠……那些东西,闪闪的光晃着人的眼睛疼。
更有整箱整箱的绫罗绸缎锦衣华服。
再看坐在床上的人,穿着一身华贵夺目的喜服,亦是白氏从来没见过的料子,嘴里只说得出一个好字。
好东西,不识货的也能知道。
盖头揭开的时候,是白氏第一次看见顾青瓷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