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等我回汴梁再开封,如今看来,我是喝不上了。那几壶酒,三公子你就替我喝了吧。”
他那好友,陈令很熟,是吏部尚书时惊秋。时惊秋的妻子,正是陈令大姐闻筠的闺中密友宁氏。
有这一层关系,他在汴梁时,没少找时惊秋一块喝酒。只是后来为了避开时惊秋的妹妹小时氏,他才减少了去时府的次数。
人是少见了,但交情还在。
陈令点头道了一声好。
方知同面带憾然地阖上了眼。
只剩一个庄词。
庄词脸上沾的血是穆一贾的,衣袖上的血是方知同的。他看着已经倒下的穆一贾与方知同,面色刷的惨白,抖着唇与陈令对视半晌,却忽然跪了下来,垂头不敢再看陈令,颤声泣道:“对不起。”
他没有勇气死。
即便他知道自己活着,落在西戎军手里,有可能会导致雍州守不住乃至于会牵累到幽州、乐州,也依旧没有勇气拿冰冷的枪尖结束自己的生命。
莫黎被穆一贾与方知同的举动惊呆了,直到庄词这一跪,方醒神,心里徒然生起一股羡慕与遗憾。
羡慕大梁能有方太守这样铁骨铮铮的官员。遗憾这样的人才却不生在他西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