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缈拿出最上面一卷,缓缓展开,是她那日看过的红衫素裙那幅画像。
想起那日自己对谢逐说过的话,贺缈攥着画轴的手紧了紧,随即将它在手边放下,又拿起另一卷展开。
是当初在谢府她扮成青阮时的样子,只不过画中的双眼依旧是异瞳。
又拿了几幅她青阮的画像,贺缈终于看见了一幅她十年前模样的画像——女孩一身白色袄裙,外面罩着红色氅袍,头上扎着两个小髻,小脸半掩在那一围毛领下,低头捣鼓着手里精巧的九连环。
九连环……
那红得晶莹剔透的九连环刺得贺缈眸光微缩。
下一刻,她像是发了疯似的,将箱子里的所有画都倒了出来,在地上通通展开,出现了数十幅“软软”的画像。眼上覆着白纱的女孩在雪地里抬起手中的弓箭,被少年拼死救出北齐皇宫,深林中替少年包扎伤口……
一幅幅画和她记忆中渐渐模糊的场景完全对应重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贺缈怔怔地看着那满地的画像,面上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神色。
这么多年,她所做的一切一切,竟是全都……错付了?
她果然是全天下,最讽刺最混账最该死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