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梅的本来就弯着的腰此时弯的更厉害了,伸出枯瘦的手来,捧着儿子的脸,“儿啊,你叫妈将来咋去见你爸……妈不能对不起你爸啊……”
颤抖的手,叫郑有粮的心都跟着哆嗦起来了。多少辩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对父亲,他的记忆早已经淡了,每次说起父亲,眼前浮现的都是继父。
他们管继父叫爹,爸爸这一称呼,只留个那个整天被老妈提起的人。
早些年他们还都小的时候,爹跟妈还是住在一起的。可自大老二结婚,爹就住到后院柴房去住了。干活回来,也都是自己端了碗,一个人端着去后面吃。住在一个院子,老两口已经有成十年不说话了。
妈对爹,就像是用完的抹布,说扔就扔了。
她是最深情的人,对已经去世的爸爸,那份感情多少年都不曾变淡。
她又是最无情的人,哪怕跟继父生养了两个妹妹,但依旧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当然,厌恶如果算是一种感情的话,那确实是够深厚的。
别的事她都会妥协,可只对涉及爸爸的事,她从不知道妥协为何物。
他抬起手,附在那双枯瘦的手上面,紧紧的攥住,“妈,爸爸希望我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