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肚子,再慢慢谋划了。

    顺着惜翠的视线往前看,有棵大槐树,两三个粗夯的汉子正光着膀子在摔跤,个个都使出了一把蛮劲,脸红脖子粗地怒吼着,汗水砸落在黄土地上,洇作了一个个小圆点。

    “他还不愿意吃饭?”

    正囫囵下咽间,头顶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惜翠抬头,看到一个铁塔似的汉子正站在她面前,粗声粗气地问。

    她转头朝着身后的小茅屋努了努嘴,“不肯吃呢。”

    那汉子恼了,一脚踹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

    茅屋里又暗又脏,三伏的天,像个大蒸笼。

    门一被踹开,便能闻见从屋里飘出来的一股汗臭味与粪便味。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十岁的男童,他头发乱糟糟得像个鸟窝,身上的锦衣已经破破烂烂,沾着些黄黄红红的,令人作呕的秽渍。

    黄的是已经干了的粪尿,红的则是已经干了的血块。

    那壮汉上前踹了一脚,骂骂咧咧地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茅屋里气味太过难闻,没片刻,他又皱着眉走了出来,指着惜翠道,“待会儿你就看着他吃,不吃也得吃,就算塞也要塞进去,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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