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她的母亲在即将要掐死她的那一瞬间,她伸手把一根银簪插进了母亲的咽喉,没有人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恐惧和恨意才把那根并不十分尖锐的簪子刺进母亲坚韧的肌肤的。
她凝视着母亲喘动不已的狰狞面目,一点一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劫后余生里感受死而复生的虚脱之感,亦在长久的宁静里,品尝目睹死亡的……快意。
她看着那个美丽的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缓慢拖着虚脱的身子,脚步虚浮地蹲在院子里的鱼池边儿上清洗双手,衣襟和袖子上全是血,越洗越多,她却仿佛忽然变得极有耐心,一点一点搓洗着,直到日暮西山,夜色泼洒到院子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朔月正缓缓升起,母亲还在屋子里,狗吠深巷,打更的声音从极远处飘过来。
在这史无前有的宁静夜里,那个卑怯的女孩儿死在母亲尖利的指甲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恶鬼,躲藏在万丈红尘下,披着如她母亲一样美丽外衣的……恶鬼。
靠吞噬恶念和报复而活着。
“抱月。”她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出几分阴森和寒意。
抱月应声进了屋子,掀开重重的帷幔,跪伏在床边,轻声而缓慢地问了句,“小娘子叫婢?”
屋里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