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里,侧身蜷着,看落地窗外,让听筒贴在耳边。
至少陈泊桥现在没看见他。章决心想。
他时而觉得他和陈泊桥在泰独立国的那些天近在眼前,时而觉得像是假的。
在手术注射麻醉剂,章决闭眼之前,他最后想起的是某一天他和陈泊桥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安全屋里的一场性爱。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让空气里的微尘与浮物上下浮动着显现出来。临近黄昏的太阳已经不那么亮,闪着丝绒般的光泽,像甜梦中会有的奇妙光晕。
他们在三楼做爱,玻璃窗的隔音不好,楼下行人骑车经过的声音离他们很近,住在棚户区的居民用泰语高声谈笑,按响自行车或电动车的清脆的铃。
陈泊桥汗湿的皮肤贴着章决的摩擦,章决闻到松香与海盐,闻到熏香的余味,和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一场陈旧的,舍去自我的性爱。
而与满是烟火气的泰独立国相距甚远,章决出生的地方现代而发达,从住院部二十一层的特护病房往外望,恰好可俯瞰南半个首都的夜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章决为了不错过陈泊桥的任何一句话、一点声音,闭上了眼睛安静地听。
陈泊桥那边有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