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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卢总书记改良了水稻栽培的技术,政府在十里湾大力推广开来之后,村里人的日子才渐渐好过了起来。县里开始来给孩子们扫盲,姑父和我父亲同时考上了县里的中学,但家里必须得有人在地里干活,不幸的是,我的爷爷英年早逝,姑父是哥哥,便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父亲,自己一手撑起了这个家。我的父亲后来成为了一名老师,这才有了我。他罹患癌症,临终时提的最多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妈妈,而是姑父。我依然记得他走的时候,紧紧地攥着我姑父布满“沟壑”的双手,泪流满面,用家乡的方言说:“哥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印象里那个无比严肃冷酷的父亲不同,他在姑父的面前死去时,像个稚气未脱的细路仔。
因为父亲的死,姑父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年轻的时候,他曾娶过一个“上山下乡”的女青年,不过这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三年。和那些只有初中或高中学历的知青不同,我的这“半个”姑妈是真正的大学生,她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在我对她仅存的幼年记忆里,她总是一个人坐在地里看书,直到天黑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去,我人生中的第一本书《蛙》就是她送给我的。姑妈家本是书香门第,小时候她的父母因为不服从国家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