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登恒如今格外珍惜这股平静。
气氛不自然地沉默下来。
顾登恒喉结滚动,眼皮半阖,显然已经累了,却还笑着说话。
方拭非不忍,劝道:“您先休息吧。”
顾登恒挥手说:“不用,我之前睡了许久,不是因为困。再睡下去,也不会精神。”
他这把年纪,要是休息了,再也没有醒来,那还好说。可要是休息醒来,又发现谁在自己身边消失,真是生不如死。
“我确实,不该与你在这里空说闲话。”顾登恒伸出手说,“还有人在冤枉你不是?朕去跟他们说。扶朕起来。”
方拭非:“陛下。”
“扶朕起来,快。”顾登恒催促道,“我躺在床上,他们就当我已经死了。可我还好着呢。我还能撑很长时间。朕要叫他们知道,没那么简单。想做什么,憋着。”
他按住方拭非的手,用力往下一压,借力站了起来。然后叫来内侍,要更衣梳洗。
他没有开口安慰,也没有任何保证,只是用自己最后的倔强,告诉方拭非,这还是他的天下。
顾登恒打理好头发,又喝了一碗药,站在镜子前面打理衣服。睁大眼睛,好叫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