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星的爷爷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子,通常午睡要睡一下午,醒了随便弄两个菜对付对付,便出门去打麻将,小启星常常就这么一个人打发时间。他的伙伴很少,没人愿意跟哑巴似的小孩一起玩儿,还有人以为他是个傻子,七岁了都学不会说话,没人知道他只是不屑跟那些蠢笨的死小孩同流合污,每天不是老鹰捉小鸡就是过家家,为了谁当爸爸而大打出手,简直幼稚至极。
他乐意就这么孤单并自负地活着。
陆惊风冷眼旁观,观着观着,他咂摸出一点异样来,眼前的小启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副模样,那模样看着更眼熟,再一琢磨,竟是他自己。
他比小启星要大一些,十二岁或者更大,每天也是来也孑然一身,归也寥寥一人;不管多早起床,没人向他道一句早安,不管多晚回家,也没人为他留一盏灯;下雨下雪下冰雹没人送个伞,家长会新生报道毕业典礼也没人陪伴,冷屋冷灶的孤独感说出来都很矫情,在当时却是刻骨铭心的委屈,看着同龄人阖家欢乐,会心生一种别人都有的东西我为什么没有的疯狂嫉妒。
世上没有不敏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