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锋至此,一在天子,一在他父子二人,晏清源望着卢玄不见深浅的一双眼睛,仍只是笑道:
“左丞觉得麻烦,其实不然,官道畅通,不过略费人力,来日方长,洛阳到底离南梁朝廷更近,如今西边只怕又有战事,天子当先平定北方,再图谋南下,熹平石经还是先迁至邺都更为稳妥,左丞以为呢?”
这便不好再驳了,卢玄略点头道:“大将军所担忧者,不无道理,迁来也好,既利于经学研习,也算一件盛事了。”
想自蔡邕刻石经后几百年间,后世儒者学生,莫不以此为经学圭臬,几经乱世,无数次荆棘铜驼之悲……
卢玄再度想起自己在洛阳的那段最后时光,心底掠过阵阵唏嘘,耳畔不知晏清源说了句什么,就见亲卫那罗延毕恭毕敬捧着一样东西进来了。
等晏清源正色打开,亲手将誊抄的《春秋公羊注疏》及一套金石铭文拓本递过来,卢玄一怔,待仔细看了,抬首时目中已是掩饰不住的欣慰之情:
“这是大将军的笔迹?大将军的字越发见骨力了,只是,不知大将军从何处得来的原本?”
不等晏清源作答,卢玄眉心一皱,略作思索已自语接道:“莫非是陆士衡之故?”晏清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