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人性的懦弱与不聪慧。
她认为那个人是个智者,甘愿赴死时一定不会痛苦。
——因为她懂得这个男人,一如他懂她一样。
他们是真正的知音,却也是曾经背道而驰的人。
她爱上的是谁呢?
嫡姐,王琮,还是陆宗珩?
其实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懂她。
那就是很好的一生了。
奚娴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做什么,偶尔回想时却似乎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流转着名为希望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那样想,偶尔午夜梦回时,时常会梦见男人为她掖被角,亲吻她唇角的同时,在她耳边默然浅笑,随着风一起飘散如烟。
大行皇帝没有落葬,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但除了他们母子之外,也不是全然没有人知晓。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直到后来,奚娴才知道,他在死前已为无拘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在无拘的寝殿里,甚至摆着一张万里山河图,那是他故去的父皇一笔一划,从尽头开始描摹的。
精准,且鲜有,下笔有神,豪气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