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间,呼吸重新变得均匀平和。
周嘉行等了一刻钟,站起身。
刚一动,梦里的九宁皱了皱眉。
周嘉行低头看了她许久,起身拿来账册,烛台也挪到床榻边,一撩袍角,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榻,低头翻看账册。
一室烛影晃动。
周嘉行背靠床榻看账本,听到床上九宁蜷缩成一团,便丢开账本,伸手拍拍她,道:“没事了,阿兄在这儿。”
等九宁平静下来,他坐回地毯上,继续低头看账册。
待红烛燃尽,帐篷外隐隐浮起几丝青白的天光,不远处的山谷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吠。
昨晚通宵达旦,客商们还在帐中酣睡,奴仆们已经起来准备早饭、喂牲畜吃草料、清扫帐篷前的积雪。
蜡烛早就烧没了,周嘉行揉揉眉心,收拾好账本,看九宁还在睡,没有叫醒她,出了帐篷,对门口亲随道:“我去见城主,不管那边有什么动静,不要惊动她。”
亲随应喏。
城主苏慕白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人,自小仰慕中原文化,给自己起了个文绉绉的汉名,一头卷发没有像其他族人那样剪短,而是梳了个汉人发式,簪玉冠,戴幞头,穿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