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平缓,夜色下江面黑魆魆的,刚落过急雨,无星无月,看不清哪里是江河,只能听见波涛温柔冲刷江岸的潺潺水声。
周嘉行面向大江,束起的卷发被江风吹得轻轻飞扬,“你刚才在祠堂?”
九宁点点头,欲言又止。
她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很同情他们母子的遭遇,很可怜他?
还是劝他留下来,回到周家?
世事如流水,黎娘早就不在了,周嘉行一个人在苦难中长大,摸爬滚打,尝尽人情冷暖,此时此刻,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九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故意装傻提起他的伤心事。
劝他留下就更不必了——虽然九宁必须把他留在身边,但她知道,周嘉行去意已定,不会为她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改变主意。
沉默半晌后,九宁笑了笑,迎着扑面的江风,抖抖手里的鞭子:“二哥,你刚才应该先揍他一顿的。”
周嘉行嘴角轻勾。
他知道九宁这句话发自内心,至少比她刚才那一声娇柔的“二哥”要真诚得多。
很小的时候,他确实这么想过,那时他对整个世界充满恨意,想着等他长大了,回到周家,一定要亲手狠狠揍周百药,让周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