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琏二哥有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这日子跟咱们想的,有点不大一样?”宝玉冷不丁问,“我有时晚间做梦,会梦见咱家也跟史家,跟宁府一样,‘呼啦’一下就败下去了,获罪的获罪,流散的流散,待到早间醒来的时候,一想才想起,抚抚胸口庆幸,还好,咱家还没败。”
宝玉说的“没败”二字,在贾琏看起来,也不尽然。与史家和宁府不同,荣府与王家,不是像宝玉说的那样,一夕之间就“树倒猢狲散”,而是慢慢地、无声无息地,从官场中体面退场。贾史王薛四大家的盛况早已不复,所谓“护官符”早成一张废纸,贾琏虽然仕途平顺,但是在朝中他只能独力支撑,在他身后,荣府只会成为普通的乡绅富户,渐渐地泯然众人。
但即便如此,荣府子孙有继,生活富足,不曾遭受抄家下狱之苦,他们依旧是幸运的。
“好些姐姐妹妹的生平故事,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和我脑海中的不一样。甚至有些姐妹我都无缘识荆,实在是可叹……”宝玉说着又胡愁乱恨了起来。
宝玉这么一说,贾琏突然也想起来了。他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很多事都不大一样了,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将他这一生中的不少起伏都抹平了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