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也是牙缝里省下来的。
现在宋家的日子也不算好过,但宋母总惦记着他们的恩情,所以哪怕老母鸡就下一个蛋,也决定天天都送去给他们。
宋金打开自家生锈的小铁门出来,一时忘了袖子里的鸡蛋,差点撞碎。他急忙托住鸡蛋,深知一个鸡蛋也来之不易。
他把门带上,准备上楼送蛋,关门声还没有完全沉落,楼下就传来喧闹声。他探头往下面一瞧,大院里冲进一群年轻男女,气势汹汹,表情几乎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刻板,一样的凶恶,跟他们手臂上的红色臂章一模一样。
宋金的瞳孔急缩,他忘不了三年前这群人也同样是在这样明媚的早晨,闯进大院,然后将他的父亲抓走。
父亲是个大学教授,也是个体面人,然而在这些人的面前,却完全没有了尊严。
游街,挂牌子,跪在地上任过路的人盯看唾骂。
后来在奶奶的苦苦哀求下,父亲写了“悔过书”。然而还是因为不愿指证老同窗,被关进了监丨狱,一关,就是三年。
他常觉得爱面子的父亲这样太过痛苦,只是母亲常自言自语“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
在这种时候,人的追求已然是活着,仅仅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