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通的时间里,她把指头上细嫩的肉掐得很深,却感知不到一点的痛觉。
舅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典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只大手掐住一般,以至于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颤抖破碎的。
“舅舅……你看到新闻了吗?”
电话那头,倏然沉寂。
时典镇定过后,又一次害了怕。她想安慰自己一定是舅舅还没看电视不了解情况,但这一点自欺欺人的幻象很快就被打破了。
鹏鹏舅知道叶澄铎去了胥枝山区,知道胥枝山区发生了泥石流,知道泥石流之后有三名大学生失踪,并且知道失踪的人员名单里,恰好就有她日夜担心的人。
他不能说话,萦绕在心头的悲痛扼住了他的喉咙,只有“典典”两个字,苦涩的,从逼仄的喉底挤出来。
他不忍心骗她,但又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可他一迟疑,哪怕是迟疑那么一秒钟,时典都能察觉出来。
倘若不知道,他必定高声:“我去问问!”
倘若叶澄铎没有失踪,他必然坚定:“没有的事!”
但舅舅迟疑了。
对时典而言,这是最要命的。
“所以……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