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听见的声响,则从屋子最昏暗的角落里传来。
隐约能瞧见,是一名老人。
灰扑扑的衣袍,苍老的侧面,斜对着外头,也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他周遭已经落满了灰尘,但也跟外面一样,没有半点人走过留下的脚印,就好像已经在这角落里坐了数十年也不曾移动过。
老人面前放着一尊三尺高的石雕,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柄灰色的石刀,正在那石雕上一刀一刀地刻着。
大小的石屑,便从刀尖旁落下,在地面上堆积。
雕的似乎还是个女人,挺拔的身姿,繁复的衣袍,掌中持握着一道卷轴,垂坠的阔袖好似风中的柳叶……
每一道线条都透着一种返璞归真似的流畅,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感觉出来,这应该是个极为好看的女人。
但没有五官。
雕像上一应的大小细节,其实都已经打磨得差不多了,臻至完美,可唯独脸上是一片的空白。
就与这屋中其他所有的雕像一般。
美则美矣,偏偏面目模糊。
大头鬼与小头鬼摔进来这样大的动静,竟不能引得这一位老人转头看他们一眼,只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依旧刻着他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