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看起来似乎比她还累,又是低着头,额前碎发一搭下来,遮掩着眼下的青灰,哪怕穿着齐整的西装,也遮掩不住他身上淡淡的颓唐味。
几天以来,彼此终于对视。
列车在漆黑的隧道里行驶,车厢里说话声和列车摩擦轨道的噪声混在一起,形成了单调乏味的背景音。
“涂南,”他忽然叫她,用只能彼此听见的音量问:“还在生气吗?”
这是明知故问,不过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
涂南轻声嘲讽:“怎么,难道我不该气?”
石青临忽然猜不清她的路数,倘若是别人,也许会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或者来一句“我才没生气”,但她这时候偏偏直来了一句。
“我当时那句话,并不是那个意思。”他重重抿了下唇,“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是那句话坏的事,他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原本不该是那样的对话,但有时候话一出来就变了意味,无非是情绪作祟,妨碍了理智。
“那你什么意思?”涂南放平视线,正好看见他的喉结。他喉结轻轻滚动,像一句话哽在了其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