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生缘,不是随便凑在一起就能把书念好的,当年沈先生之所以把她丢给老张先生,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适合教她。沈先生这人性如温水,凡事讲究个随意舒心,唯独在教书一事上不容随便,可偏偏沈令菡就对读书一事随便到没处说理,他平日可以宠她惯她,念书的时候就不行,为了防止哪天因为读书把宝贝闺女打死了,这才把她交给更加随便的老张先生。
沈令菡虽然总惹老张生气,然而在对待念书一事的态度上,跟他简直臭味相投,俩半吊子知己凑在一块,倒比跟着沈先生的时候效果要好,她肚子里仅有的那点货,几乎都是从老张那里学的。
但老张那样的狗屁先生世间难再找出第二个,沈令菡见谈府的先生之前,想的是,就算先生无趣,也没有沈先生赏心悦目的脸,至少别整个摇头晃脑的迂腐老头来,她最烦的先生就是那副德行,真要她对着那样的先生念书,她保不齐会干出点得罪人的事。
然而世上的好事不能总有,有趣的好看的先生都让她遇上了,再碰上的就注定是她最讨厌的。
谈家的这位齐先生,可谓是刻板中的典范,迂腐中的佼佼,暖天里穿的严丝又合缝,板板正正一动不动的跪坐案前,白胡子捋的油光水滑,根根分明,像是道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