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皇帝一直刻意忽略此事,眼下不过三日,谢皎月便于满朝文武之前自行请旨,让他不得不答应。
隔着高台,皇帝垂眸看着谢皎月,她尊华从容,再也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像个皇后,而他却勉力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帝王威仪,两相对比,身居帝座的他,竟是陷于泥泞,狼狈不堪。
他沉声道:“皇后如此,朕甚感欣慰,但皇后出宫于理不合,就于宫中修行吧。”
谢皎月道:“修行修心,也须修身,在宫中富足安逸,妾恐生懈怠之意,惹神明不快。”
皇帝抿唇:“修建道观耗时不短,等道观落成之日再议此事吧。”
“当年淮阳大长公主出家修行,为高宗祈福也是一桩美谈,如今大长公主辞世两年,长清观空置实在可惜,妾已经命人前去收拾,不必再劳民伤财。”
闹到这般境地,皇帝也再无意阻拦,谢皎月出家修行一事出奇的顺利。
下定了决心,人便也决绝了,谢皎月上朝前便安排妥当,下了朝,直接出宫,皇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木然坐在明堂之上,直到陈士益出声提醒,才反应过来,挥手让众人退下,等众臣散尽,他哑声一笑,在寂静的宫殿中带起回音,越发衬得殿宇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