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在前面,每经过一个同乡,都会悄悄拍一下胳膊。
程砺转过头,看到那个少年温顺如一只小兽般跟在后面,他低着头,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脏兮兮的脸还没有他一个巴掌大,一手扶着被扯烂的衣裳,纤细的手指白~皙修长,因为长期没有运动,走路很慢。
甲板上挤满了人,先到的已经坐在地上捉身上的跳蚤,哔哔剥剥按跳蚤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个巡丁肩上扛着大棒在人群中穿梭,看着略微白净些的便用棍子将人下巴托起,仔细看一看,这么来来回回拣选了两三个人站到旁处去。
有人不解,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年纪长些的汉子深谙其道,低声唾了一口,说与身旁的人听:“干什么?昨晚杀了那两个妓~女,还足足个月的路哩。这没有女人,你们熬得住,那些洋老爷们能行?”见旁人不大信,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海上什么龌蹉的事做不出来?就是有人杀人越货,干了抹脖子的勾当,又有谁知道?谁去管?”
有人愤愤:“这不是胡闹吗?女人怎么能上船?”
是啊,他们这样远洋的船上不能有女人,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
可是规矩这东西,向来只对听话的人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