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的老大夫来说,看惯生死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对于当时从未上过手术台的汤君赫来说,对手术台上的死亡产生情绪震动才是应有的反应。
例会开完不久,有一个年纪很轻的新医生跑过来旁敲侧击地问他,他只是淡淡地答,生死有命,并不是医生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控制的。他也一向自知自己是有些情感淡漠的,也许是因为童年经历过校园冷暴力的缘故,他从来都不对任何一段后来的关系抱有期望。
唯独跟杨煊的这一段关系,他怎么也放不下,像是把所有缺失的热情与执着全都倾注进去,一丁点小火星就足以让他炽热地燃烧起来,然后风吹不熄,水泼不灭。
“不会再走了。”杨煊在他头顶道,声音压得很沉。
洗澡的时候,汤君赫一直抱着杨煊,头靠着他的颈窝。杨煊拿着花洒试水温,水流哗哗地喷出来,汤君赫忽然开口问:“哥,那你有没有跟别人睡过?”
“闭眼,”杨煊拿着花洒从他头上喷下来,“你猜。”
“也许睡过。”汤君赫闭着眼睛说。
“为什么?”
“应该会有很多人想和你睡觉。”
“没睡过。”杨煊直截了当地说。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