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漱后,他穿上簇新的军装,用头油把自己梳得油光水滑,最后在胸前佩了朵脑袋大的红绸花,准备娶亲。
新娘是长平镇上宋家的女儿,别说人了,他连画像都没见过。但婚事是义父定的,据巫者说,这女子生辰八字能助义父长命百岁。
杨砚池一直很怀疑,若不是义父连妻带妾足足有十八人,再娶就势极必反,这位宋小姐也不用这样曲折地进杨家的门。前线战事吃紧,炮弹砸了好几个城镇,义父想求长生不老的心渐渐迫切了。
宋小姐是美是丑,杨砚池不晓得,也没兴致猜测。他站在院子里晒太阳,打了个喷嚏。天冷着,可太阳也很大,他的影子在地下拖得很长很长,贴到了梨树上。
梨树的叶子都落光了,枝上却有一片摇动的影子,薄雾似的,萦在梢尖晃荡。
“嗳。”杨砚池懒洋洋的,冲那影子挥了挥手,“今日忙,你去别处玩吧。”
影子于是钻进树里,没了形迹。
杨砚池继续在梨树下发呆,他腰背修挺,腿脚又长,站姿很有点儿玉树临风的意思。可就是眼睛里总是带着倦意似的,没精没神,把他脸上那像模像样的英俊也搅和得不分明了。
杨砚池在院里站了一上午,吃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