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反会格外清明。
又一重夜幕落下来,沈玄宁视线恍惚地靠到了椅背上。
第三天就这样过完了。整整三日,她粒米未进,除了偶尔喝一两口水,就是一碗又一碗地喝药。
御医竭尽全力地为她解毒,于是除了用药以外,催吐也催了一次又一次。不吃东西还这样一次次地吐,是个人都受不了,苏吟三天内已消瘦了一大圈,身子眼看着比中毒当日更虚了。
更可怕的是,即便催吐时那样折腾,她都从来没有真正地醒过。
沈玄宁一日比一日更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醒不过来了。这种担忧令他体味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胸中发空,他们朝夕相伴了八年,他从来没想过如果她突然就这么没了,他会怎么样。
便是她在浣衣局时,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他至少还能跟自己说,他们不过是要各过各的日子。
现下,他一遍遍地在设想,万一她死了呢?如果她死了,他怎么办?
沈玄宁在混乱的思绪中,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他把她的手凑到唇边,不安而贪婪地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这种温度至少能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他这么静静坐了不知多久,被紧攥在手里的手稍微搐了一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