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扶起施翎:“吃了面,再与岳丈道个别。”
施翎露出哀求之意,道:“哥哥教我。”
沈拓摇头笑道:“阿翎,哥哥只许得你走,却教不来生离。”
施翎只感有如肉身过刀山,千刀万仞割了血肉,痛彻心扉。何栖亲手做了两碗面,青菘油翠、白菌鲜甜、鸡蛋嫩黄、腌肉香咸。
施翎与赵宜食不知味,满头愁绪。
沈拓道:“快刀才斩得乱麻。”不顾施翎满目乞求,唤了何秀才起身。
施翎手中筷子重若千斤,怎也抬不起来,垂头就着碗沿将面扒入嘴中,喉中哽塞,哪咽得下半口,忽感头上一沉,一只苍老的手轻覆他发间,听得何秀才哑声轻道:“吃罢……吃完了再走。”
施翎眸中泪下,全砸进了面碗里,也不敢抬首看何秀才的脸,就这么闷着头狼吞虎咽将面吃个干净,推碗矮身,冲着何秀才磕了三个头。
何秀才坐那受了三个头,道:“穷家富路,备几身衣裳,多带些银两,若是得法捎些书信或信物来。”
施翎磕头应下。
何秀才又道:“既护了两位赵小郎君,君子一诺千金,不可负人负己。”
施翎咽泪又磕头一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