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程无忧流着泪看过所有的信件后,在清晨微明的曙光里,提笔开始写给他娘的第一封信。
先抖着手提笔写上规规矩矩的“母亲大人容禀”,又一把揉掉,干脆的就只写上一个字,
“娘,
儿在边关一切安好,接来信得知曾外祖母过世,外祖母伤痛抱病,儿十分心痛,更担心您的身子……”
程无忧不知道,当他这封信辗转三个月,从遥远的西北送到江南时,才终于治好了宁芳多年的心病。
几乎可以说,是救了她一命。
程岳亲捧了药喂她,“收了信,就哭成个傻子似的。记得从前三个孩子才满月,你就说,大郎有些倔强,恐怕要先生多些耐心。你自己却把这些事搁心里作甚么?前些天病得跟个鬼似的,水米不进的,几乎没把我吓死。”
宁芳愧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程岳道,“光说不练假把式,这可是你时常说的话。好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你的身子调养好。我还等着你,跟我一起长命百岁呢!”
宁芳把信贴在胸口,笑出泪光,“好,一言为定。”
她的三个孩儿,本都是极好的。
忽地丫鬟来报,“回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