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帮他从怀里将那块御令,连同半本虽用油纸包了三层,仍被海水鲜血浸染的账册轻轻抽了出来。
石茂重道,“你可能也听说了,皇上下了明旨,让我查访各地雨情及官员们的赈灾情况。但更重要的,其实是要我去暗访江南盐税。前些天在我去海宁的路上,谁知巧遇一家出殡,两个儿子在路上便大打出手。听他们吵嚷,方知死的正好是盐务司里一个管账的师爷。因急病过世,来不及交待,两个儿子闹不清家产,相互怀疑对方私吞,才闹将起来……”
看他说得辛苦,老马递了个水袋过去。
而程岳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随即你就顺藤摸瓜,从这兄弟俩口中套出盐税里的猫腻,然后亮明身份,逼出这份要命的东西。唔,这可能是那师爷留着保命之用。只可惜死得太快,来不及销毁,便被两个儿子供了出来。你不愿打草惊蛇,便放过他们,谁知风声走漏,便引来追杀至此。可是如此?”
石茂重喝了几口清水,略喘过些气来,再看他一眼,只是叹道,“早听说京城若才有一石,程三公子独得八斗,正是如此。只是再也想不到,那些狗儿竟敢在我亮明身份后,仍一路派人追杀,直把我逼到海上!”
程岳心中却道,石茂重当时若不亮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