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杯水。
正院的卧房里,莫良缘替莫大将军洗了一把脸,正拿着一把牛角梳,很小心地替自己的父亲梳理头发。
云墨坐在一旁道:“房耀和周净已经跟着那个叫马婆的妇人走了,这么晚收摊,城门已关,这个马婆的落脚地就在鸣啸关里。”
莫良缘幽幽地道:“这些人都是被蛮夷掠去的人吗?”
云墨没说话。
“我爹说过,他对这些被掠之人有愧,”莫良缘小声道:“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他可以率兵攻破蛮夷的王庭,一是为了报效君王,尽他为将之人的本份,二是他想将这些被掠之人带回来。我爹还说,若是真有这一日,他会给这些被掠之人下跪请罪,因为他们受得罪,是他这个为将之人无能所致。”
云墨仍是没有说话。
窗外风声很大,有细细的黄沙扑打在窗上,屋里烛火跳动,照亮着光线所及之地,光与暗的交界看着不分明,如水墨山水画一般,被人用笔晕染着,将光与暗相融。
“要如何说呢?”云墨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小声道:“有人念着家国,有人却只想活着。良缘,有些事是问不了对错的,为敌,也不过是我们所求的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