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唯一能证明她们曾存在过的证据,是天亮后河岸边烧过纸钱的黑印和旁边的两三支残香,它们也证明着那未被全然泯灭但已经扭曲的母性。
桃源镇的男人在杀自己的女儿这件事上几乎是驾轻就熟,且似乎不用背负任何道德和良知的谴责,毕竟头上压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祖训。他们生来好像就只会做一件事,生儿子。只有生了儿子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只有生了儿子,这辈子才算圆满,最后断气也断得瞑目。
当然这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现在还有没有,陈年想,应该没有了吧?
毕竟托科技的福,如今胎儿性别鉴定连小型私人医院都能做,也很敢做,无痛人流广告更是贴满了大街小巷,一旦辨认出胎儿是女婴,自然会有冰冷的手术台去对付,桃源河也因此平静了十多年,可它无辜背负的那些冤屈,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洗干净呢?
想到这里,陈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往程遇风身边靠了靠。
一路走来,程遇风步伐平稳、气息均匀,外婆大概也觉得很安心,在他背上睡着了。
陈年轻声喊他:“机长。”
程遇风偏头看她:“嗯?”
“待会你在我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