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她睡不着。
她向来心思太重,现在英奇又是生死未卜,她明明刚挨过一个坎,可又有接二连三的坑摆在前面,她该有多累啊……
他看见她动了动,双手捂着脸,忽然哽咽了一声:“便是英奇偷了配方,闯了祸,可,可我从来没想过他不好……”
亦岩攥紧了拳头。
初春的空气冷冷清清的,可是韩公馆的壁炉和烟筒烧的很旺,是他一早临出门前就嘱咐阿菊烧起来的,他知道她会回来。所以屋里其实和暖,但唯有气息凝滞,浓重的像是晨曦前化不开的白雾。
男人一只手还吊在绷带里,一只手揽着她,而她两条胳臂都伸长了,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腹之上,像一个最最虚弱的,需要呵护的小女孩。
男人低头,摸着她的脸,低声说了几句话。
亦岩听不清楚,但他看到她身子又动了动,脸似乎抬了起来,因为男人的肩膀挡着,他看不到她的脸她的神情,可是他听得到她低低的呻吟,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细弱蚊鸣:“安哥哥,我怎么办……”
男人低下头,温柔的、安抚得吻着她,而她双手紧紧攀住了他的脖子,皎白胜雪的脖颈一晃而过,男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