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把嫌长的马褂下摆塞进腰里去,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摩拳擦掌,仰着脸,树影斑驳的在他脸上晃来晃去,阳光下眯起的眼睛,纤长睫毛笼罩下,一双瞳孔色如琉璃,他朝他转过头来,指着头顶上一只长长的枝杈:“瞧见那个了么?”
他赶紧点点头,孩子粲然一笑:“小爷我早就相中了,这么一大块呢,等我把它掰下来,估摸着能做好几个,咱俩对半分,一定要做个最趁手的!”
他年纪到底还是大他个一两岁,性子也稳重些,有些不放心:“安哥儿,这树这么高,你身子骨……”
话没说完,他就见那孩子一双秀眉生生一挑,花瓣样的唇顿时拧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犯了忌讳。
他是生了场大病,险些没命,好不容易救了回来,于是任谁都当他是个瓷娃娃,摸不得碰不得。但偏偏他又极其忌讳人家说他身子不好,把他当个小娘样的来娇。
话既已经出口,他知道已经晚了,现下再说什么让我来吧,肯定只会惹他更加气恼。
于是,他只能什么都不说,只抿了抿唇,嘱咐:“安哥儿,你小心些。”
孩子不吭声,也不看他,鼓着脸蛋,把衣角束的更紧了些,然后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