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吴先生使的是一支极细的狼毫,此刻正被陈芃儿拿在手中往纸上戳着黑点。吴先生光脑门,大肚皮,戴了一副黑圈圈的眼镜,正从街面上包了一油纸的芝麻麻花来,连着一壶甜枣茶往柜台上一放:“芃儿,打打牙祭?”
陈芃儿这些年基本等于长在广昌,自从到县里上高小,每天下学后她都会来广昌溜达一圈,吃吃点心,做做功课。因陆安一早就跟父母知会过,说自己不在家时,已托了自己的好友韩林凉代为监督芃儿的功课,陆老爷和陆夫人虽然不知道小儿子为啥对自个小媳妇儿的课业如此重视,但想想陆安打小就是个用功的好学生,所以也在这方面对身边人格外严格吧?况且那韩林凉比陆安还年长两岁,又早早入世做了生意,俨然已经是个大人了,对芃儿来说就是个长辈,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对此事有意见的只有阿斐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阿斐素来不喜韩林凉,从那年八月十五过中秋,他拿着兔子灯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不喜欢他。
二表哥是自己的表哥,是自家人,一切都好商量,可那韩林凉又是个什么东西?
凭什么对芃儿那样笑?居然还伸手摸她头发?!!
虽然他心里兀自气愤不休,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