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她的心在胸腔里紧缩成一个干瘪的硬核,她的敏锐和清醒让她深知这枚硬核的丑陋,但她却宁愿在这一刻当个愚蠢而不自知的恶人,这样她的自我厌恶也会在复仇的快感中消失吧。
“你只是没有看清真正的我而已。”她轻声说。
如果你见过十四年前在每一节计算机课上绞尽脑汁组合关键词搜寻家人信息的那个女孩;如果你见过在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里无助地睁眼等待天明的那个女孩;如果你见过省下三个月午餐钱,提心吊胆揣着一个昨夜偷偷藏下的干硬馒头,坐四十八个小时硬座大巴上京寻亲的那个女孩——如果你见过她,那么也应该见过在僰家大宅外哭得肝肠寸断却寂静无声的那个女孩。
她伤痕累累、蓬头垢面,手背上还残留着同个福利院的孤儿用铅笔故意划下的伤口,而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叫停了高级轿车,在僰鲲泽鼓励的话语中将身上的钱尽数掏给了不敢抬头、满腹哀痛绝望的那个女孩。
薄荧和僰昭,两人相差九岁,僰昭在薄荧被抛弃的第二年降生,一个是飘零的荧火,一个是不落的太阳,一个是地上的淤泥,一个是掌心的珍宝。
“如果你见过从前的我……”薄荧看着僰昭,轻声说着不知是对僰昭还是对程遐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