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钟垂着头轻轻咬唇,他理所当然地训斥霍文萱总是惹老侯爷生气,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都在轻视他父亲呢。
“大郎来了啊。”薛太医刚走至回廊下便遇到了霍文钟,“正好侯爷已经醒了,您赶紧去吧。”
霍文钟点点头,看向薛太医的目光却带着打量。薛太医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随意寒暄了几句就赶紧告退了。
自从薛太医来了后,老侯爷就基本不宣府里的伍郎中了。霍文钟也打不出他爹的身体到底如何,不愧是伺候宫中人的太医,薛太医的脸色从不会出现任何不正常的神色,无论何时,他都是那医者淡然的模样。
去见老侯爷的这一路,霍文钟将赵县还有如今转运粮草的事全部过了一遍,越想越后怕,他自诩要经常替他爹善后,可如今却是他父亲托着病重的身体来给整个侯府善后。若今天着的是他霍文钟是侯府的当家人,博陵侯府又该何去何从?
“你来啦。”
听到他爹的声音,霍文钟赶紧回了神:“父亲可好些了吗?”
聂冬已换了身家常衣裳,坐在案几后,半靠在身旁的引枕上,单手伸在案桌上轻轻叩击着桌面,少顷,缓缓开口:“大郎觉得本侯现在是好……或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