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记得,嘉靖十年,他们入金榜廷试的那一天,他与杨宝儿穿了同色的青袍,他穿的是布衣,杨宝儿则是锦袍,当年最新的织锦,杭锦。
十一年后,杨宝儿当了和尚,遁入了空门。
沈约低头看看自己,自己终于穿上了最新鲜的锦袍,自己穿的是最精致的料子,最费钱的缂丝,可抛开这鲜艳外衣,自己还得到了甚么呢?
“施主,你还放不下吗?”
“是谁在跟我说话?”沈约回头。
沈约恍惚得很,究竟是谁在跟他说话,是杨宝儿,还是嘉靖十年的自己。
嘉靖十年,沈约初入仕途,他在宁波府因为长途跋涉又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那个时候,也是杨宝儿跟他说:“渡女过河,我都放下了,你还放不下吗?”
待沈约再回头时,身边已经空了,道上再无一人。
沈约精神恍惚回了家,他走到廊下,觉得太阳好大,又好像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年轻姑娘在冲他笑,“沈大人,你回来了?”
待沈约踏上阶梯,推开房门,又似乎看见有人在给他换上清水,“沈大人,这个你擦脸。”
“戚......”沈约正要喊她,“阿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