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露出了厌恶和恐惧的神色,赶忙转身离开了。
车队被放行了。
一路进入县城,杂技班子却并没有停留下来休息,只是买了些食物和饮水,便穿城而过,又继续沿着尘土飞杨的道路向前奔去。
直到入夜,众人才在一处破道观前停了下来。
班主走到最后那辆马车上,给车中人送了食物和饮水。车内方才呕血不止的女子向他深深一揖,低声道:“真不知道如何谢您。”
声音清润动听,有若夏夜林中的溪流——却是个男子的声音。
班主王德全摆摆手:“您演得真是绝了,连我都唬住了。”
秦梅香笑叹:“只可惜了那一口好酱。”笑过之后,神色转而低落下去。
王德全安慰道:“你那大哥瞧着是个命硬的。如今烧也退了,安心等等,早晚能醒。人是没那么容易活,却也没那么容易死。”
待人走了,秦梅香点起了灯,扶着身边无声无息的人坐起来。他把砂糖化在盛水的皮囊里,小心翼翼地往许平山嘴里喂。虽然一半儿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好歹另一半儿是能咽得下去的。放下水囊,他又解开衣服替他擦身。原来那么高壮结实的一个人,眼下已经瘦得一拎一层皮了。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