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哭泣了多久。
直到陆衍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撑着床头的杆子,坐直了身体,因为疼,眉间的“川……”字深深,薄唇苍白,五官凌厉,轮廓深邃又凛冽。
他漆黑的眼眸里,几乎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底。
目光是冷凝的。
言喻心里的酸水一点点往上冒出,慢慢地,形成了一片湖,腐蚀着她的心脏,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眼睛都不眨,盯着陆衍的眼睛。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也有很多情绪想要发泄,但到了这个时候,她看到陆衍,居然有一点点安心,或许因为只有陆衍能回答她的问题,也只有陆衍和她是特殊的,他们有了孩子,也有过往。
陆衍即便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周身也是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他拧着眉头,沉声道:“陆疏木。”陆疏木听到了爸爸的声音,他动作停顿了下,轻轻地推开了言喻,他背过手,用力地擦着自己的眼泪,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转过身,脸上没有泪水了,但从他的红眼眶、通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漆黑双眸,
才能看出方才的哭痕。
他抿着唇。
陆衍淡淡地道:“你是男子汉,去擦脸,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