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股子气却是憋在了心口处,无处发散,无处倾泻。想那潘小桃,便是因着家中巨变,而变得心性坚毅,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刚刚十二岁的姑娘。于是等着到了后半夜,便病了。那病来得突然,整个身子很快便滚烫起来,嘴里直说胡话。
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可怜孩子,又是人家家里头整日埋头劳作的童养媳,自然是无人知道潘小桃病了。及至天边儿的晨曦渐渐泛出了亮色来,正屋里头的周氏总也不见潘小桃起来干活儿,以为是那丫头又偷懒,便提了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进了柴房。
这才见着扎得整整齐齐的稻草堆上,潘小桃面颊殷红,唇瓣干裂出白色皮屑,正微微翕动着。往前一伸手搭在潘小桃的额头上,却是烫得烧手。周氏缩回手去,忍不住皱起了眉。这该死的东西,怎的就病了。
眼睛瞅向烧得神志不清的潘小桃,脸上浮出一抹厌色来。若是去请了郎中,只怕又要花费银子了。周氏抿着唇想了一会儿,便叫来王如宝给潘小桃喂了水,又捡了些退烧的草药熬了一碗汤药给潘小桃灌下,至于能不能好,只听天由命罢了。
然而那汤药药效甚微,一天一夜很快便过去了,潘小桃仍旧躺在草垛上沉睡不醒,额头依旧烫得厉害。周氏中间去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