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晏婴扶着巫王下了辇,巫后已在阶下相迎。
巫王面沉似水、嘴角抿成刀刻般的一条线,语气淡漠的命巫后起身,便挥退一众守卫,径自入昭阳殿去了。巫后心中莫名一寒,不由将目光转向车辇旁的那个少年。
九辰双腿剧烈颤抖着,几乎站立不稳,从垂文殿到昭阳宫,长长的宫道上,每一步,他都如同走在刀刃上。巫王也似乎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重伤的少年,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命令车辇快行。
九辰扶着车辇干呕了好久,才勉强压制住胃里的不适。此刻,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嘴角的几处血痂,混着灰尘,愈发干结开裂,冷汗,顺着黏在脸上的碎发,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个不停。
所谓狼狈,也不过如此了罢……自己的父王,永远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折辱自己的母后。
他夹在他们中间整整十六年,非但没能消除他们之间的那堵墙,反而成了他们相互抗衡的筹码。
为人子者,混到如此地步,只怕这一生,他都注定与那个“孝”字无缘了。
季侯、阿剑、阿星、哥哥……在他长大的过程中,这些光亮曾照彻他的生命,又转瞬即逝。他不知道,有没有一盏灯,能陪他走到最后,更不